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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隆才长篇纪实文学《农民怪才李心剑》

2018年12月27日作者:高隆才 来源:巴中文艺网 浏览:238292次

  第三节 书写与展示

  作为乡间农民的李心剑,在农耕的日子里,业余用勤奋的阅读和书写,度过自己的时光。

  然而,又是什么时候,因为什么诱发,让李心剑大脑中逻辑思维的细胞,慢慢休眠,渐渐酣睡,从而终止了他数年来对天文气象的顽强探究。村民们,以至他的亲人们,也是在不知不觉当中,才醒悟到这个“气象土专家”,身心已不在气象哨的位置上,他分明没作天气预报,他似乎开始了与气象学的告别。于是,人们在不习惯中也开始了习惯,不经意中,不再向他打听近一段时间的天气状况,这一切均是在无声无息中出现,没有惊异,没有议论,也似乎没有闲言。

  同样,李心剑又是什么时候,启动了大脑中形象思维的细胞,开始文学领域的阅读、思维,就连他身边的父亲、哥嫂和侄子们,对此也仍属一个谜。

  当他那形象思维细胞活跃、奔腾之时,那心海波涛,比当年在星空中捕捉数学、力学的时段,还要汹涌,还要波浪腾空,不可遏止,那是激情的泛滥 ,那是心潮的奔腾。你看,同样星空,如今在他的眼里,在他的心幕上:

  ……

  看了棋布的星斗,我总觉得天阶里夜色澄如水,我想,这一定是天田星那里升起来的龙星布施的光泽……

  ——李心剑:散文《秋》

  在这里,让笔者突然想到,新加坡国立大学中文系教授李卓然曾经在复旦大学讲学时,有听众问及一个作者的学术文章与文学作品的关系时,这位澳洲国立大学哲学系博士说:“把文学作品当成是学术的资料,这个其实会比较困难,当然,他的文学作品是可以体现这个学者本身的价值观跟他对人生的一些看法。”

  确实,我们只有从李心剑的文学作品中,才能看到作者的价值观及其人生思考。在李心剑的气象学术著述中,我们是难于读到他对人生的种种思考和应对的。

  这一时期,我们发现,李心剑纵横驰骋,提笔抒发,所读所写。他放开视野,写山水,写季节,写花草;他写所见、所闻、所感;他写期待,写梦想,写志向;他抒情怀,抒胸臆,没有离开大自然,没离开祖国和母亲,没离开自己的人生。

  他笔底的园地上,是如此多姿多彩,是如此深邃浩瀚,是如此丰饶肥美,从古至今,从远方到眼前,哪怕是一抹朝霞,一轮弯月,都映照出他心底的欢悦,他脑海的思索。

  整个这一时期,李心剑到底写了些什么,我们今天已无法猜度,但是凭我的直觉,那些应该是他心灵的真实记录。我深信,他最灵感的瞬间,闪烁出的思想火花,无疑是极为灿烂和瑰丽的。我们从已经读到的为数不多的散文中,可以窥见其他我们未能读到的篇章,所透视出的思想、情愫和文采。只不过我们不能细品他用笔再现的理想天空中,那星星的私语、彩云的裙舞,以及他遥远追求的翅膀的光艳。

  但他的充满信心的企望里,他的毫不轻浮的梦想,始终让我感受到他那颗矢志不渝的心。我们的耳畔始终回响着他“我的青春里有一股沸腾的热血,我欲洒在祖国的膏腴地上……”的呐喊。

  就在这个时候,那是一九八八年的夏季,笔者因公出差回到沙溪短住,我抽时间去李心剑家看望。我和李心剑已是五年不见了,他似无多大变化。已过而立之年的他,似乎脸庞上除了有些明显的岁月留痕之外,眼神仿佛较过去更深邃,更有神光,并没有邻人告知我的那种落魄、灰暗之感。旁人眼中的李心剑,与李心剑本人眼中的自己,显然是不同的掂量、不同的结论。

  言谈的语速,脸上的表情,让我觉得与九年前初次见面的李心剑无大差异。我俩还是在他卧室的书桌边叙谈。他的言辞习惯,我早已熟知,自然我是谈话的主动者,我尽力少言少语的交谈,更多的观看和翻动桌上的书籍、纸笔。突然,桌上摞积的稿纸上,写过的文稿赫然映入我的眼帘。我开始专注地翻阅着文稿,口中不时询问着往日习惯了的天气预报的话题,因为来前便有人告诉我,李心剑的天气预报“不灵了”“早就不干了”一类话语。当面问及,李心剑似乎也没给我一个明确的答案,反倒是眼下的文稿让我陡然将思维专注于当下的阅读中。啊,一篇又一篇散文,一摞又一摞文稿,简直是数千字,数万字,数十万字,哪能几分钟就能通览。我惊异,我激动。这文思,这文采,这一篇又一篇美文,我惊呆了,我禁不住惊喜地站立起来,告诉李心剑:“写得好!写得好!”

  “我把你写好的文章带些走,去推荐给报刊发表。”

  他还是当年站在沙溪中学我的办公室面前一样的神态,“诺诺”着,头都没点,仍是他一贯的表示赞成的形态。似乎记得我当时仍给他带了些宣传文化部门的公用稿笺纸,因为原就知道他写天文气象预报资料和文章,十分缺乏纸张,不时托人给他带稿笺纸,也是常事。

  我带走的他的文稿,应该是几十篇文章吧,大多是千余字,或几千字一篇的短文。我回机关后,先后读过三五篇。经过思索,我给县文化馆负责《通江文艺》的责任编辑黄定中推荐了三四篇。当时自己作为《通江文艺》的主编,委托黄编发李心剑的散文稿,也是工作范围的事。时任达县地区地委机关报《通川日报》文学副刊编辑部的主编李怀贵,这是一位通江县调进地委报社的才子。我们作为文友和老乡,我写下一封短信,然后将带回的李心剑的文稿,除留给《通江文艺》之外的文稿,全邮给了李怀贵编辑。

  《通川日报》1988年8月7日以《西窗》命名的文学副刊,用整版篇幅刊登了李心剑一组散文,编者还破例辟出了版面登出作者简介:

  作者简介:李心剑,男,29岁,通江县沙溪乡九村三组青年农民。他多年坚持自学气象学,热心为山区农业服务,被誉为大巴山上的“李神仙”,1982年光荣出席了全国青年自学成才经验交流会,其事迹先后在《中国青年报》《四川日报》《四川文学》等10多家报刊登载。近年来。他仍以坚韧的毅力刻苦自学,同时读了大量中外文学作品,业余写出了10多万字的散文。现挑选其中三篇刊登,以飨诸者。

  (注:李心剑当时的准确年龄应是33岁。)

  李怀贵将当日的《通川日报》用信封装上,交当时《四川日报》驻达州记者站的何世勤,利用回蓉机会托交《四川日报》副刊部。时任《四川日报》文艺副刊《原上草》的主编朱启渝(后来去了四川省委宣传部文艺处任处长),平时就十分关注各地、市党报副刊上的文章,朱主编很快就收到《通川日报》的这期独个作者的整版散文稿,细读后生出深深的感触,于是从《通川日报》这期副刊的《散文三题》即(《秋》《紫薇花》《庳篷船》)中,选编其中的《紫薇花》,经过编辑处理,改题为《紫薇》,在35天之后,于《四川日报》1988年9月11日上刊用,当日副刊《原上草》的版面上共四篇文章、一幅油画,其中文艺评论一篇,《新聊斋》栏中一篇百余字小文,一篇杂感,其《散文天地》栏中就是李心剑的散文《紫薇》。这是我们当时和以后仅能见到的李心剑在省级报纸上刊用的唯一一篇文章。

1988 年9 月11 日,《四川日报》副刊《原上草》刊载李心剑散文《紫薇》。

  随后,《通江文艺》于1988年10月刊用了李心剑的散文《巴山翠竹》;1990年10月《通江文艺》又刊载了李心剑的散文《锦葵花》。因为,当时通江县文化馆的办刊经费,每年只能出刊一期《通江文艺》,人们常将《通江文艺》权当年刊看待。

  此时和以后,我们再也没在其他报刊上读到李心剑的文学作品,只听李心剑的侄子李金昌告诉过我,他看到过李心剑书桌上的中篇小说稿。我由此想起作家毕飞宇曾经说过的话:“《往事并不如烟》的作者,是一个充满魅力的书写者,才华横溢,功力深厚,目光深沉,这样的人不可能被一种叫‘小说’的东西难倒。”因而,我们可不可以借用这个思路,李心剑既有写出这些散文的功力,如果要写出小说来,应该是不难的吧,是写出来了,还是我们未能发现?这也只能作为一个疑团。当年我寄给李怀贵编辑的那摞李心剑的数十万字的文稿中,到底有无小说稿呢,也未可知。加之我采访李怀贵时,他年过古稀,讲到那事离现在时间太长,遗忘了,已无印象。于此,给我们留下一个久远的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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