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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隆才长篇纪实文学《农民怪才李心剑》

2018年12月27日作者:高隆才 来源:巴中文艺网 浏览:238208次

  第五节 婚事的阴晴

  在通江县的《通江科普》、达县地区《通川日报》和省内的《四川青年报》《四川农民》《四川日报》《四川招生通讯》及省、地、县广播电台等对李心剑自学气象,为当地农业服务的事迹,竞相报道的氛围下,李心剑一身黑色的灯草绒外衣,一头粗短的寸板头发,脚上一双军绿色胶鞋,那一双大眼虽不滴溜转动,旁人或许以为是痴憨,也可认为是深邃,甚至可透视为睿智,痴可视为是有傻相,憨却是他的忠厚。他独立特行,少杂语多言,仍如往常一般,心静如水,出工之外,便是利用工余或逢场天,始终沿家至沙溪邮政所的路线往返,要么便是顺路给区公所和公社办公室送上气象资料,除此便目不斜视,甚至少于左顾右盼,但善良的沙溪当地人,无不知这位“气象土专家”,大多都认识李心剑这位“神仙”。

  然而,年迈体弱的李心剑母亲,看着自己的幺儿,欣喜中却含着慰藉和些许酸涩。记者们来家里对儿子的问讯和采访,省、地、县、区、公社来的干部和儿子的交谈,自然在母亲的心田留下丝丝甜意和欣慰,可自己体弱多病,这个家的家务支撑,已使自己力不从心。邻近与儿子同年岁的孩子们,大多已结婚成家,有的身边已有孩子,可剑儿的婚事,经相邻亲朋多次撮合,一直没有谈成。父母为此暗暗思虑着,母亲知道最近县、区、公社团委都正为此操心呢!

  其实,李心剑的信函收件中,已有省内外不少女孩子的来信和照片,有军人、教师、医生,也有公社社员。这些慕名求婚者,是从媒体报道中对李心剑有所了解。作为大龄青年的李心剑,中等身材,有些粗犷的面庞上,是日光的痕迹,又似觉山风中染上些岁月沧桑,或许是老成的印记,那或许更多是一种淡定。他似乎对那些求婚者,无一关注,仍旧打发他自己的日子,母亲和他的哥嫂,可是怎么也沉不住气了。

  幸有区、社团委和邻人的牵线作媒,总算将本公社相邻的三大队一位闫家的姑娘林英,给李心剑说成了婚事。队里有人说,这也许是李心剑第五次,还是第八次婚事,总算成功了。以前不少当地姑娘拒绝这门婚事,还有过不少的说法:

  “光看书,能当饭吃?”

  “天气预报,值几个钱!”

  “你看他那个家,空荡荡的!”

  ……

  林英姑娘和父母,自然了解李心剑,勤劳勤学,肯钻研,有志气。旁人说起这桩婚事,就心眼里觉得能成。正式决定前夕,笔者当时正值在沙溪中学校长岗位上,因为众人都知道我与李心剑认识、交往早,还听说李心剑交往的人当中,只有高校长最为密切,常陪各地记者去李心剑家采访,母女俩便专程中来中学向我讲起与李心剑的婚事。我自然高兴地介绍李心剑的家庭、学习和天气预报方面的情况,我异常高兴地想促成这桩婚事,心想李心剑有了这样一位贤内助,生活路上一定会如虎添翼。

  其间,《中国青年报》记者张飚、四川省作家协会专业作家杨禾先后听我介绍后,还专程去林英家采访过。当时关心李心剑成长的人们,都十分关注并祝贺李心剑这桩婚事能早日完婚。

  1981年的早春,区、公社团委负责人见李心剑的婚事已到瓜熟蒂落的时段,于是经过一番筹备,并联系男、女双方家长及亲朋,便正式确定在作为当时流行的“文明礼貌月”——三月五日,并仍以当时极为流行的“革命化”风气,热热闹闹办理李心剑的婚事。

  这一天,阳春三月,风和日丽。沙溪逢场,场街喧嚣,两级团委组织了区、社机关各单位团支部的团员、青年,结队引路,鼓乐队领先,然后新郎新娘及两家迎送亲的亲朋,及婚礼队伍,鼓乐喧天,从三大队新娘家出发,经老街,过小河石桥,绕镇街下沙溪河岸边大路,长长的队伍在鼓乐声中徐徐进入上街口,然后通过街道,在熙熙嚷嚷的赶场群众的夹道鼓掌声中,进入沙溪公社礼堂。按照程序,沙溪公社党委副书记、分管团委工作的李明昌,现场掌握着这场婚礼的进行,并亲自为李心剑和新娘戴上大红花。这场婚礼的消息,随当日逢场的数百群众,迅速传遍沙溪区所辖六个公社的各大队各生产队。

  如今已从县民政局副局长岗位退休的李明昌,忆及当年李心剑的“革命化”婚礼,还记忆犹新。共青团办青年事,且是不寻常的婚事,山野桃李争妍,礼堂热热闹闹,生机盎然,自然难忘那一幕场景。

  李心剑的婚事,经过酝酿、筹备、操办等温热,浓烈和高温的举行后,很快进行婚后日常的平静。然而,正如月亮有圆有缺,天气有阴有晴,李心剑的新婚家庭生活,经历六七个月之后,突如寒潮袭击一般,出人意料地让李心剑的新婚家庭似乎突遇冷风、寒潮来袭,一道看不见的阴影不知不觉之中笼罩窑厂嘴旁这座普通的农家瓦屋。因附近紧邻几乎没有其他农家,且李家河生产队大多数社员都家居对河岸几座大院之内,因而传讯和外面知悉者甚为寥寥,消息的走漏其范围也不怎么明快。

  直到新娘在人们眼里,渐渐出现稀少,且频繁往返娘家,近邻农家略有所闻。后来的某一天,林英的母亲又一次来到中学笔者的家门时,简单的倾心交谈,才让我真正知道了李心剑的婚事已经面临着危机。我大吃一惊,赶紧不由分说劝慰,安抚并诚挚将心比心试图化解双方隔膜。然而,没过多少日子,听说林英在其母亲的陪同下,带着简单的嫁妆回到了自己的父母身边。

  笔者及当时的区、社团委,李心剑所在大队、生产队干部和其李家河李姓亲族长辈虽极力劝和,均不果而终,让人至今仍遗憾不已。

  待我后来,去李心剑家,眼前分明又是一家三口往日的光景。我满腔惋惜,几乎无言以对。李心剑父母的眼神中分明含着难以吞咽的痛惜,让我心间阵阵沉重和不安。李心剑,则呆呆地静坐,平静如常,若无其事。

  尽管远近有各种无影无踪、无由无缘的谣传和零碎言语,什么李心剑喜新厌旧,什么有人见李心剑在床上成“精”化作一条青蛇,什么“家穷”“家贫”等之类。那些传言,很快便毫无踪迹。

  半年左右之后的栽秧时节,来自省内三台县一位郑姓女士慕名步行来沙溪寻访李心剑,来到窑厂嘴后,似有与李心剑长过日子的决心,既主动承担家务,又热心侍奉两位老人,且拿出随身余剩的路费,上街买小猪饲养。但随后由于郑姓女士家庭破败而愤然出走的举动,毕竟有家事的牵连和原婚事的烦扰,终于离开李心剑,仍返回了故乡。待一两年后,在林英回娘家生养的女孩(李改男)一岁左右时,才办理了离婚手续,带着孩子去邻近公社再婚。

  李心剑的婚姻,究竟在哪个环节出了问题,以致到了家庭生活无法维持的地步,这始终仍像一个谜团,困惑着李心剑的众多亲朋和乡友,其妻家族多年来一直缄默不语,保持着少有、甚至难得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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