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隆才长篇纪实文学《农民怪才李心剑》

　　(四)

　　一九八一年初春的大巴山，山野里山桃花刚刚露脸，在春意中苏醒过来的田野里，山民们迈开了春耕的脚步。

1981 年2 月，李心剑到成都参加四川省青年勤奋自学经验交流会。2 月28 日，《四川日报》报道了此次交流会。

　　李心剑收拾行装，披着春光，去成都参加四川省青年勤奋自学经验交流会。他进入这座并不陌生的省城，由团省委、省科协、省青联联合召开的这次盛会，来自工业、农业、财贸、文教卫生战线的32名优秀青年，纷纷交流了各自勤奋自学的经验，大会还请科学技术工作者黄潼年、农民作家周克芹到会介绍经验。省委书记谭启龙、省人大常委会主任杜心源等分别讲话并同与会人员合影留念。大会对李心剑触击最深的话语，久久在他胸中回荡：

　　……青年同志们，希望你们……以百折不挠的毅力，去攀登矗立在我们面前的各门文化科学技术的奇峰峻岭!

　　春种秋收，虽是季节的循环，农事的必然，实质上也是人生旅途上的“种瓜得瓜，种豆得豆”哲理的解读。就在一九八一年的秋末，李心剑从大巴山的深处，首次赴北京，参加全国青年自学经验交流会。

　　临行前夕，素来显得矜持、沉静的李心剑，心里好一阵涌起激动的波浪。他的生活事务简单化的日常习惯，这次似乎有些超乎寻常，他首先想到了京城的北师大天文系刘学富教授，而且未动身便确定自己在北京要去拜望这位久未蒙面的恩师。这位早已从书信笔迹、从书面语言中极为熟悉的教授，自己真要在北京见面，亲自聆听其教诲，全身不由涌起阵阵暖意，且有一种罕见的甜蜜。李心剑情不自禁地想象着刘教授的音容笑貌。不仅在李心剑的印象中，甚至在李心剑母亲的印象中，也已有了那位远在北京的刘教授的印象。因为儿子常从邮局收到的信件中，不少时候母亲甜蜜地看着儿子拆信、看信的神态，也在不少时候听儿子说起北京的刘教授。当听说儿子要去北京开会时，便主动问及要去看望刘教授，这次儿子的回答又及时又干脆：“要去!要去!”于是，母子俩很快便想到了一起，要将自己家里耳林生产的黑木耳，给刘教授带上一点，让这位诲人不倦的刘教授，尝尝这“中国银耳”之乡——通江县的黑木耳。这是自家所产，这是李心剑及其全家对刘教授的心意，母亲很快便为儿子包装、收进了行李中。

　　李心剑步行进入县城后，团县委为他办理好了相关车旅手续，便乘上了长途汽车。崎岖不平的山区公路，经过一天多车程的颠簸爬行，李心剑平生第一次登上了北上的列车。啊，李心剑数十次在书籍上见到过的秦岭，这座影响中国南北气候的山脉，巍然矗立在华北平原和西南山地的交接处，李心剑眼见火车在秦岭山脉上，从一个又一个隧道出入着，车窗外不断变换的场景，仿佛自己阅读那一册又一册气象知识书刊，他有些眼花缭乱，有些心潮涌动。火车汽笛的长鸣，把李心剑的遐想，不断引向远方。

　　列车飞奔，进入一望无际的平原。是的，过去李心剑心目中的星空辽阔，如今眼前的神州大地也如此辽远。他印象中的神州大地，现在在他的心目中，已成为如此广袤的沃野。他顿觉天地一体，心胸宽朗，一股从未有过的自豪在脑海升起。车窗外的一幕一幕，中原大地的壮阔、神奇，简直令李心剑阵阵心醉。

　　住进大会安排的宾馆，来自大江南北的全国一百多名会议代表，各色服装，各方口音，七天的会议日程安排，因李心剑有过两次在省城参会的经历，对京城这次会议议程，有些轻车熟路的感觉，会期中几辆大客车载着会议人员，去天安门、人民大会堂等全国人民无不盼望亲临观览的几处胜地参观、留念。那高远的碧空、那雄伟的建筑，那宽坦的广场，让李心剑视野开阔，眼明心畅，顿觉这京畿之地有令人腾飞的暇想。

　　特别是会议闭幕之日，国家主席李先念和王震等国家领导人，在人民大会堂亲切会见了出席全国青年自学经验交流会的全体代表，并同大家一起座谈、合影留念。李先念，让李心剑一开始便注目这位心中早就有过印记的老前辈。在前些年，李心剑就从川陕革命史书籍中，知道了李先念当年在川陕苏区任三十军军长，连通江县的千家万户山民，都知道李先念亲自指挥的“空山战役”，可以说李先念与通江“空山大捷”，在大巴山区早已家喻户晓。加之沙溪这李家河离空山乡，直线距离不足一百公里，空山乡所在的铁溪区与沙溪区山水相邻，李先念领兵在空山乡征战之中，亲自栽下核桃树的故事，更是妇孺皆知。

　　李心剑及与会青年代表，和国家主席李先念在人民大会堂的合影照，让李心剑的乡亲们，无不上门，要亲眼看看自己身边的这位山里人和国家主席一起的珍贵照片。

　　大会向每个代表发了奖状和奖品。奖品是一部《辞海》和一台袖珍电子计算器。

1981 年12 月，李心剑赴北京参加全国青年自学经验交流会，国家主席李先念会见与会青年代表并合影。12 月23 日，《人民日报》报道了此次会议，并发表了《青年们，为振兴中华勤奋学习》的评论员文章。

　　当日的《人民日报》评论员文章以《青年们，为振兴中华勤奋学习》为题，内容十分令人振奋：

　　青年人有理想、有志气，能吃苦，敢攀登，是我们的事业兴旺发达的一个重要标志。

　　1966年开始的十年动乱，使当年1.6亿8岁到18岁的青少年失去了在校学习的机会，如今他们已经是23岁到33岁的青年，绝大部分已走上了工作岗位，再进学校已不大可能。

　　青年人要成才，就要振奋精神，珍惜宝贵时光，莫让年华付水流。

　　科学的未来属于勤奋而又谦虚的年轻一代……让我们以自己的实际行动……人人争做勤奋学习的模范。

　　当天的《人民日报》，与会代表人手一份。李心剑看到李先念主席接见大家的照片，读着报纸上的评论员文章，心潮澎湃。

　　会议期中，李心剑专门拜见了北师大刘学富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