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工作队的五名干部围成一个圈,紧紧的把表叔包围在中间,这样虽然把群众隔开一些,但愤怒的声浪仍然平息不下来。我透过人缝,清楚的看到表叔缩成一团,浑身瑟瑟发抖,全然没有了往日那种呼风唤雨的气派,摞满青块的脸上,两道鲜红的液体从鼻孔中流淌下来。
这个场景触目惊心,至今在我的记忆中一直挥之不去。人为什么总是要相互伤害呢?这难道就是奶奶所说的老天报应?
表叔被带走的那天早晨,奶奶用珍藏半年的两把麦仁熬了稠稠的一碗粥,端到表叔面前说:“喝下去吧,下顿饭不知道啥时候能吃哩,人总得活下去。”表叔泣不成声,双膝跪地,重重的给奶奶磕了三个响头,用沙哑的声音吼了一声:“娘——”
表叔被带走的时候,绑他的绳子被换成了明晃晃的手铐,两个带枪的人紧随其后。奶奶踏着雪窝,很远很远地跟在后边,最后在我的视线中只剩下几个黑点了……
我站在庄北的公路边,仿佛又一次听到奶奶的叫魂声。不过,奶奶这次呼唤的不是我的名字,而是表叔。
表叔怎么也掉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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