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古镇,距平昌县城14公里,紧倚着蜿蜒秀美的巴河。千百年来,是一块绽放诗情、弥漫画意的一方山水,也是一块蕴含着厚重人文历史的土地。
久居在崇山峻岭中的古镇,让人顿生一份固执的赞美,只因山的雄奇、险峻,应该与水的奔流、旋转、环绕、纠缠不休,才是完美的自然风景。依山而居的白衣古镇,在沧桑岁月的更替中,一直畅享着巴河之水的柔媚;在季节来往的时光中,一河碧水的清澈和幽蓝,滋养着一代代子民的希望、一辈辈后裔的梦想,经年累月地被这份自然恩赐的风韵所包围而浸润。
那是初夏的一天,当汽车进入白衣镇,窗外养眼的河水,不仅仅是一种激动,而是心灵被一种娇媚洗涤,情不自禁地惊呼起来,看那平静徜徉、碧波轻扬的一匹湛蓝绸缎铺在两岸之间,不得不感叹:轻风无语,河面上泛起鱼鳞般耀眼的金光。怎不令人赏心悦目,思绪飘逸。如此洁净明亮的河水,从何处而来?顺山势仰望,莽莽苍苍的绿树遮住了双眼,一只只飞鸟激越的在山间奔跑,旋即遁入山谷林野,声声啼叫在回落之后,仿佛听到高山野溪一路欢歌笑语,一路磕绊而来。
踏上横贯两岸之间的石桥,管网左右巍峨的山峦,一条纵贯白衣古镇的达巴铁路桥桥墩,高高矗立在宽阔清澈的河水之间,不得不让人浮想联翩,突然,几只飞鸟掠过水面,带上我的目光一路追赶,不知为何,心儿开起了小差,环视两岸高高矮矮的楼房,感受桥下温驯的河水,静静地、无声无息地趟过,突然涌出李白的一句诗来:两岸青山相对出,孤帆一片日边来。
这难道不是巴河之水的壮观,白衣古镇的俊美吗?
走进古镇,走在坑洼不平的石板上,低矮陈旧的房屋静静地倾听着陌生的脚步声声。古镇容颜苍老,残留的痕迹和故事,让人探寻,一声声凝问惊动了街上的乡亲,他们热情招呼就坐、吃烟、喝茶。于是,古镇旧事打开在我们眼前。提起古镇的戏楼,一位八旬老人的兴致陡然而起,伸出枯萎而苍劲的手指,指着已被上世纪60年代拆掉后而替代的一幢房屋,回忆当年戏楼大门上的一副对联的上联:戏字一边虚,虚将相,虚王侯,虚弄一阵干戈。老人喝下一口茶,沉吟良久,继续讲述他心里的那些残缺的故事。
此时,我才知道白衣古镇的由来,是因为此地在清朝的时候,曾出过两个翰林学士,其中一个姓吴的翰林,在一次受到光绪皇帝召见,问他家住何处,吴翰林随口吟出一首风水地理诗:“小阁楼台照白衣,凤凰展翅扑蒙溪,鲤鱼坂子回头望,步步登高上云梯。”言罢,当即赏黄马褂,并赐博夺巴图鲁勇号,始补则举应兴应革者,一一规划之,而条议朝政尤悉。后来,光绪皇帝倾慕在川东大地上有如此壮美的一个地方,很想到此一游,听说古镇地处深山峡谷中,大队人马难攀蜀道绝壁,难以穿越羊肠小道,于是,皇帝不得不摇头叹息,只好降旨作罢。这个优美的故事,代代相传,存留在这块丰腴的土壤里。
站在沙滩上,山风毫不客气地闯进我的兴奋,便抖落闹市里的疲惫,大喊一声:巴河白衣,温柔之水!天蓝蓝,水清清。孩童一样的惊呼,不得不让人的思绪洒在芳香四溢的花草之中,如此强烈的情愫,便弯腰掬一捧清幽幽的河水,往肚里猛灌,只有走出闹市,才能美美地享受到这份惬意。正在遐思之中,突然,一只、两只、三只白鹤渐聚成队,低翅翩飞,与水嬉闹,欢乐无比,不时在追赶脚步匆匆的浪花,不时又在奋力拉动蜂拥而至又气喘吁吁的悠悠碧波,与几条悠闲摆渡的渔船构成一幅美丽的画面。此时,一面鱼网正从一叶小舟上,缓慢地坠入水中,一幅诗意蓬勃的剪影,被灿烂的阳光渲染。
不一会儿,看见几个鱼儿从捞起的网中跳跃着,乐得几个中年打鱼人哈哈大笑起来,随即,声声粗犷激扬的歌声飘进耳朵:“河边洗衣的是哪个喂,一网鱼儿哟煮两锅;炸的先给你男人吃,鲜汤留给我来喝喂,喂哟喂……”刚落句,惹得不远处几个妇女扯开嗓子高声回骂道:“河里鱼儿由你打,岸边不是你采的花,送给老娘我不要,慎防要遭黑耳光……”很难听到的闲歌夜曲,此时此刻,谁也会捧腹大笑。
山里的阳光静静地躺在一片片、一坎坎庄稼禾苗间,清凉的山风一遍又一遍地来来往往,弥漫开来的泥土清香,紧紧地包围着我的身心。于是,携手一位朋友爬上一面山坡,从不远处的一幢青砖红瓦房里飘来扑鼻的芳香,正迷惑时,一位山里姑娘迎面走来,微笑着,一点儿不拘谨,落落大方地同我聊起来,瞅着一身靓丽的时装,更显山里妹子的清纯和漂亮,半是羞涩半是红润的脸上,掩饰不住姑娘炫耀的口气:那是在做油炸鱼,味道当然香撒。
山风一阵紧似一阵,阳光慢慢走远。依依再不舍,终究要道别。车窗外的群山后退,白衣之水奔流向前。古镇典雅的清韵,是我此时言不由衷的简单叙述,只能借着河水溅起的浪花,表达一份真切的感叹。只因白衣之水的纯净,才会烹饪出鲜美的油炸鱼,如此香脆可口,如此浓密的乡村风味,怎不让人唇齿留香?
难道这水不是来自天上、来自叠嶂深山的灵韵和风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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